“为什么,谁知道呢?”颜淮说着,这倒不是他想把问题抛回给弃毫,而是他也在思考,顾宵之前分明为了山上的人恨不得杀了颜子衿,可为什么又要下手杀了从山上逃出的人,这些人难道算不上他要为其报仇的对象?
可如今顾宵已死,就算想问,也没办法见他从酆都抓回来再问一问了。
等回到临湖又过了一个多月,算来在外已经过了差不多叁个多月,颜淮这边刚下了马,那边奔戎已经兴高采烈地上前——颜子衿已经醒了。
大概是颜淮出发去苍州半个月后,颜子衿便悠悠转醒,对此众人皆是喜出望外,或许是之前刺激实在是太大,喂食穿衣洗漱这些倒是没有什么问题,但除此之外她便只会呆呆坐着,一动不动,与她说话时,她只有眼神勉强给予一些反馈,还没办法开口做出回应。
一直到过了一个月,颜子衿这才勉勉强强开口说话,她说的第一句话,便是问颜淮去了何处。
颜淮离开前交代过不要告诉她自己去了苍州,生怕颜子衿又想起苍州的事情再被刺激到,于是木檀她们只说颜淮有急事要处理,暂且离开临湖一段时间。
好在颜子衿问起时颜淮已经在来的路上,她没有等多久,就听到颜淮回来的消息。
“小姐醒来后,叁姑奶奶说放心不下,将她接去自己的屋里照顾,其他房的小姐们时常陪着她,如今已经勉强能下地了。”
听得颜子衿醒来,颜淮顾不得满身风尘,快步朝着叁姑奶奶的屋里赶去,奔戎只得急匆匆跟在身后回着这段时间的事情。
颜子衿卧床这么久,一时间身子还有些发软,下地略略走上一段时间便觉得疲累,不过这段时间已经比之前好多。
颜淮没有回复奔戎的话,快步踏入门时,颜子衿正在木檀她们的扶持下缓步在院子里活动,此时已经离入夏不远,天气暖和许多,倒也适合四处走走。
偏头看见颜淮,颜子衿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,已经被他冲上前一把抱在怀里,这怀抱实在熟悉得令人怀念,颜子衿一时忍不住落下泪,但随后想起来他们正在叁姑奶奶的院子里,而她本人正在屋里坐着,连忙要将颜淮推开。
“急什么,连衣服都来不及换,在外面这么久,也不怕身上的灰惹得锦娘又生病。”叁姑奶奶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,瞧见颜淮抱着颜子衿,只当作是见到亲人好转一时难以自禁,也不做他疑。
颜子衿急着连推了几下,但颜淮半点放开她的打算也无,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抱着她,最后还是木檀看出颜子衿的紧张,说着活动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,上前扶着颜子衿在院中坐下。
叁姑奶奶问起颜淮连年都没过完就出门,是在忙些什么事,怎么连颜子衿也顾不上,颜子衿也好奇颜淮此番出门的缘由,不由得将目光看他。
“永州那边有事找到我,我想着也远不了哪里,早些忙完也好,便赶去处理了。”
想不到永州那边有什么事要处理,但这个是颜淮自己的公事,也不好追问下去,于是叁姑奶奶又问了些别的,接着让颜淮快些下去换身衣服好好休息。
如今回到临湖,颜淮本打算将颜子衿接回去照顾,可叁姑奶奶连摇着头拒绝,说着颜子衿没有好之前她绝对不放她回去,拗不过长辈,颜淮只得等颜子衿好些再接她回去,但每一日都要来瞧瞧她陪她说话。
这一日颜子然怕颜子衿在屋里憋闷,特地扯了段红绳与她编花玩,正巧颜子衿午睡刚醒,遇到颜淮在此,颜子然还好奇地笑着说怎么颜子衿这么大的人,午睡还要拉哥哥陪着。
颜子衿被说得脸红,这倒不是她故意拉着颜淮不放,颜淮一大早就来见她,刚好今日是请脉的时候,大夫瞧了后又换了新药方,药效比之前温和得多,但服下后却极其容易犯困。
颜子衿服了药,还没与颜淮说多久的话就已经昏昏欲睡,颜淮扶着她睡下时颜子衿已经近乎没了意识,自然也不知道颜淮一直守着她直到醒来。